火鍋哪有什么悠久歷史,只不過是扯淡的營銷噱頭
2019-06-18 21:15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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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是這樣的,四川成都今年一月份賣了一塊地,這塊地上將建成一家火鍋博物館。這不由得讓人想起幾年前,重慶的一家私人博物館對外開放,向人們展示了重慶火鍋的特色。博物館描繪了重慶火鍋的發展歷程。
《經濟學人》的文章認為,成都建火鍋博物館“這種挑釁的行為對重慶人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將是一個考驗。
1我在轉發這條搞笑消息時,加了一段按語說:“改革開放以前,根本沒有什么作為餐飲形態的四川/重慶火鍋。因為首先,80年代之前,肉類是很匱乏的,不可能隨意吃肉,吃牛肉甚至是犯罪行為,沒有肉的素火鍋誰愿意吃啊;其次,80年代以前,油脂是很珍貴的,不可能像現在吃火鍋這樣隨意踐踏,更大的可能清水煮食。
總而言之,80年代以前要是有今天這樣的火鍋餐的話,最大的可能是清水素火鍋,但有多少人愿意吃呢。所以一部火鍋史,就是一部肆意偽造的歷史,就不要爭去爭來的了。 ”
這段一本正經的認識,獲得我的朋友老晉的認同,老晉是成都東面龍泉驛區城里人,他說自己第一次吃火鍋大概是在1986年,我記憶中吃火鍋是在1988年的成都西面鄉下。
兩個人的記憶不算靠譜,那么我引入第三人的記憶應該可信了。此人是王亥先生,成都的一名建筑設計家,在最近《騰訊大家》的一篇對談記錄稿中提到:
“你要曉得我走之前(1987年——引者注)成都真沒有火鍋。很多人對成都的印象就是火鍋和熊貓,但這真的不能完全代表成都,因為熊貓的地域分布很廣。老實話,我1977年去重慶到1982年回來,沒有吃過一次火鍋。我是1987年走的,之后成都第一家火鍋店是重慶人開的。”
這是吃火鍋的省城、縣城(區)、鄉下的三層記憶,均印證四川火鍋興起于上世紀80年代的這個時間節點。
王亥先生還談到第一次吃火鍋的慘痛經歷:
“我第一次回來(1991年——引者注),吃了第一頓火鍋店,幾乎重度拉肚子,我終于曉得成都有火鍋。以后再請我吃火鍋,我就不去。當時成都真沒有火鍋,只有毛肚店,是很優雅的,小時候我們只在門口看,不敢進去,那個是有錢人吃,有點像涮羊肉,真沒有火鍋。”
所以可以斷定,說現代川渝火鍋有什么悠久歷史,基本上是扯淡的營銷噱頭。
2王亥先生1987年離開成都后,火鍋迅速興起。這是有書面證明的。
1989年12月,《南風窗》雜志刊登了一篇新華社記者王志綱(與現在行走于策劃界的王志綱應該是同一人)撰寫的《中國的“食林”外史》,作者于是年七八月間在成都和重慶走了一趟,文章主要記載的是在兩地的吃喝。有關火鍋,其中提到:
“火鍋是成都街頭一大奇觀。赤日炎炎,火鍋店生意依然興隆。分社門前的陜西街,長不過50米,20來家飯館,火鍋店就占了10來家。”
文章又說:
“據云,成都火鍋也是這幾年才興起的,多從重慶傳來。故,不少火鍋店為表明自己為嫡傳正宗,牌號多為`“重慶火鍋”或“山城火鍋’。”
這說明,成都的火鍋,的確是從重慶傳過來的,當時的人也完全承認這一點,“成都主義者”不能不認這個賬。
在成都,王志綱等人主要是吃小吃。但是在重慶主要是吃火鍋。不過當時的重慶火鍋給王志綱留下了很壞的印象。
天氣的熱和辣椒的辣,似乎還不是印象變壞的原因,并且作者還用欣賞的筆調寫到:只見男兒只著短褲,讓陽光、酒精、麻辣重炙下的汗水順著裸露的肌膚嘩嘩下淌;女兒家多件背心,止不盡的汗水滲透薄薄的蟬衣。久聞蜀中有此一說:“成都的男人象女人,重慶的女人象男人”。
問題出在食品安全上。
第一是用福爾馬林浸泡、保存毛肚。
隨著食客的暴增,蜀中牛肚遠不敷用。只好千里迢迢到內蒙草原、青藏高原去運牛下水。
可路遠耗時,折騰到四川,鮮牛肚多成了干巴貨。為了保鮮,有的店家受醫院里福爾馬林泡死尸的方法啟示,竟也搞開了福爾馬林泡牛肚之舉。經這種防腐劑泡開的干牛肚,其狀如鮮花怒放,其味則細嫩可口。于是,店家遂暗中仿效。
后來,有食客大量消費毛肚后出現食物中毒,福爾馬林之謎才被戳穿。經整頓,火鍋店一時門可羅雀,可沒隔多久,食客們經不住誘惑,再行趨之若鶩。
第二是使用老湯。
王志綱親眼見到,言談間,鄰座一伙食客酒足飯飽,結帳而去。奇怪的是,店家剛收掉鍋臺上的臟碗剩碟,一伙新客迫不及待,就坐到火鍋前。還是那口鍋,仍為那鍋湯,原封未動。等點菜下鍋后,大家就接著吃起來。
王志綱感到奇怪,問陪同的人:“怎么?這湯是不換的嗎?!”
陪同的人答道:“莫怕!莫怕!”并告訴王志綱:“火鍋就是這么吃的。湯越老越香,我們這鍋湯也是老湯嘛!”王志綱頓時像吞下一只蒼蠅,食欲一下全沒了。
第三是湯料中的罌粟。
伴隨火鍋業競爭的日漸澈烈,一些店家為能死死拉住顧客,從吸食鴉片能上癮得到啟示,競將罌粟桿子熬水置入火鍋老湯中,吃上一次就讓你別忘來二次,以此來拉回頭客。不過陪同人員不忘提醒:“當然,這一做法后來還是被揭穿了。不信嗎?報上都登了!”
作者注意到,談到這些觸目驚心的事,陪同人員表現得分外的輕松和超然,同座的四川同胞亦如此,僅將之作為茶余飯后的話題,大家酒照喝,火鍋照吃不誤。而作者自己,“卻倒了胃口。”
從上述文獻,至少可以得出結論:
第一,現代意義的川渝火鍋,真正興起是在上世紀80年代后期物質生活逐漸豐裕之時。
第二,四川(包括現代的重慶),并沒有吃火鍋的深厚傳統,如果有火鍋的話,也只是宴席當中的一道菜而已。
第三,現代川渝火鍋從它誕生的那一刻起,幾乎就與黑暗料理有若即若離的關系。
第四,現代川渝火鍋幾乎徹底改變了四川(重慶)人的飲食習慣。
3以上談的是川渝火鍋的早期歷史,并不足以否認歷史上火鍋早已存在,事實上,火鍋這種補充性質的餐飲,更應該常見于北方,是一種從北方傳到南方的生活方式。
北京銅火鍋
1983年3月,在絕大多數四川(重慶)人尚不知道“火鍋”為何物的時候,戲曲編劇王肯在《戲劇創作》中發表一篇“學習日記”,其中提及1982年10月在西安吃火鍋的經歷——
也是在放“響辣椒”的飯桌上,最后上一火鍋。火鍋略小,與在東北見到的相仿,只是鍋蓋上無煙筒。放在盛“水”的瓷盤上,服務員劃根火柴把“水”點著了,才知道燒的是酒精。我望著這過去沒見過的火鍋,猜想鍋里放的是什么?北京的涮羊肉我是吃過的,看桌上沒放切成薄片的羊肉,也沒有麻醬、腐鹵和韭菜花,看情形不是涮羊肉。也許像東北的火鍋那樣,早已鋪好鍋子底兒,放好了豬肉、牛肉和酸菜粉兒?我猜呀猜呀,猜想不著。揭開鍋蓋一看,原來是一鍋鮮魚湯,放幾大塊鮮魚,才知道這是有名的魚湯火鍋。
從這段描述可以看出,在上世紀80年代前期,火鍋是以宴席中的一道菜出現的;北京和東北,在1982年以前,至少在相當級別的階層里,哪怕在物質匱乏的年代,吃火鍋是普遍的;在吃法上,北京的涮羊肉與現在區別不大,而東北火鍋似乎已經退出歷史舞臺。
而且前述王志綱的文章里,重慶當地接待人員介紹說,前些年,重慶的火鍋店,不僅數量不多,而且很多是冬天開、夏天歇,季節性很強。價格還不貴。下鍋菜多以素菜為主,鴨血還算高檔的。盡管這樣,生意也不是太好。
1989年10月的《中國經濟體制改革》雜志中,有一篇文章“火鍋中的真善美”,敘述一名重慶火鍋店主的感人事跡,其中提及1983年開火鍋店,可知北方火鍋往南擴展,大概在1983年左右。
讓人意想不到的是,火鍋這種餐飲方式的傳播速度是如此之快。 到1986年低,《商業經濟文萃》刊登了一篇文章,除了詳細介紹北方的火鍋種類如菊花火鍋、羊肉火鍋、涮羊肉之外,還提及四川火鍋。
其實文章的重點是教育廣州人,讓他們吃完“邊爐”后,注意喝湯,并且把“邊爐”湯與各種世界名湯相提并論,認為法國洋蔥湯、意大利肉菜湯、日本海帶湯、蘇聯甜萊湯、德國啤酒湯、英國咖喱湯、美國雞面湯、朝鮮蛇湯、蘇格蘭麻雀湯、西班牙子雞豆芽湯、希臘檸檬蛋卷湯以及奶油類湯(奶油菜花湯、奶油火腿茸湯、奶油番茄湯、奶油菠菜泥湯等等),都不及廣州“邊爐”湯營養豐富,品味一流。
4泛化開來講,中國人一邊煮食一邊食用、一鍋煮的生活方式,從古至今,其實全國各地都有,古代的鼎,你也可以說是火鍋;今天四川的連鍋子、東北的亂燉、上海的菜泡飯,大概都是一鍋煮,如果把這個視為火鍋鼻祖,那么普天之下,莫非鼻祖,各地均需要修建火鍋博物館,這跟把現代足球的鼻祖扯到北宋的高俅,有什么兩樣呢?
物流落后的年代,從常理和邏輯上講,北方冬季寒冷,牛羊肉豐富而蔬菜匱乏,從有利于健康的角度出發,一邊開鍋烹煮一邊進食,是氣候與飲食的最佳匹配,火鍋應時而生。 而南方多食豬肉和雞鴨鵝,且南方冬天雖則寒冷,但滴水成冰的時間并不長,不需要一邊烹煮一邊進食,火鍋的餐飲方式并不必須。就此而論,把火鍋的發明權讓給北方人又何妨?
值得注意的是,從上世紀80年代,北方的火鍋在很短時間內席卷全國,很快就與不同的地方充分融合,比如落到四川,產生四川火鍋;落到長三角,就是魚頭火鍋;落到潮汕,就是潮汕火鍋。反而在它的故鄉——中國北方,涮羊肉還是涮羊肉,但已經大大萎縮,東北火鍋已經不見蹤影。
經過這三四十年,一些新傳統正在形成。但世人往往忘記,傳統形成之初是怎樣的一片廢墟。